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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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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覺?”左洛星。

“就是直覺啊!”言傾眨了眨眼睛,苦惱地皺了皺眉毛,指著連聞生道:“我看他——能燒。”

“看他——”指著月玄照,“大月亮。”

“他——”指著李棲梧,“大鳳凰。”

“大天使。”阿拉貝拉。

“白毛。”阿登。

在即將指向小艾的時候,左洛星瞥見眾人震驚的神色,連忙按下神明大人指來指去的手指,安撫道:“好了好了,我們知道了,直覺、都是直覺!”

“本來就是。”言傾不滿嘀咕。

阿登和李棲梧驚疑不定,確定自己沒有在言傾面前暴露過神明虛像,但言傾說話的語氣,就好像親眼見到了他們身上的喚神一樣。

李棲梧更是一臉震驚。

事實上,他敢確定,連阿登和小艾都不知道他的神明是一只鳳凰。

“在驗證汙染者?”

就在眾人震驚之時,因為運氣不好落在最後的卓緋紅和方知意終於走了進來,一眼看到了正在施展神術的小魔女。

左洛星上前解釋了一下目前的情況,兩人的目光落在了汙染者身上。

此時,小魔女的欲望之火已經燒了四分多鐘,然而連聞生胸口的那團火焰一直燃而不滅,表情也沒有絲毫痛苦的樣子,甚至連掩飾都沒有。

“你真的是汙染者……”

明亮的火焰在他胸口搖曳,虎目漢子倒退半步,不敢相信連聞生真的是一個汙染者。

連聞生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沒有絲毫解釋的意思,只將一雙眼睛直直看著言傾,仿佛再不看,就會再也看不到一般。

月玄照本能地皺了皺眉,攔在了言傾面前,銀色的瞳孔泛著冷色:“如果你什麽都不說,憑你汙染者的身份,不會有機會活著離開戰艦。”

“活著離開?”連聞生終於將目光移了過來,眸色暗淡,覆又看了回去,“如果我想活著離開,就不會在這裏等著你們。”

“等?”李棲梧皺了皺眉,“你在等什麽?”

月玄照瞳孔越發冰冷。

連聞生被月玄照擋住視線,盯著他的銀色長發和滿身銀光良久,眸中閃過一絲思索與恍然,忽然彎了彎唇角:“等一個……你們也在等的人。”

“我們也在等的人?”李棲梧下意識順著連聞生的目光看過去。

方知意微微凝眸,也將視線跟了過去。

但連聞生說完這句話,卻重新將目光移到了舷窗外。

淡藍色的玻璃外,炮火留下的碎屑依舊在沈寂的宇宙中漂浮,但火光已然熄滅。

連聞生的眸中閃過一絲遺憾。

他忽然低下頭,看向自己胸膛內的那縷火焰良久,擡頭道:“你的火焰,溫度高嗎?”

小魔女正在努力領悟言傾所說的那種“燒”和“燒死”的細微差別,聞言不耐煩道:“廢話,不然豈不是連皮都燙不熟。”

她的覆仇之焰,一旦徹底燃燒起來,溫度高達一千多度,金屬都能融化。

“是嗎……能把皮燙熟,那應該是……很高的溫度吧。”連聞生輕聲道。

言傾突然朝這邊看過來一眼。

月玄照意識到了什麽,語速極快道:“連聞生,如果你願意交代和你聯系的同夥,哪怕只是那十三場戰役的負責人,你也可以不死,即便是汙染者,宇聯也會根據法律定刑,如果你能將功抵過,宇聯不會趕盡殺絕。”

“將功抵過?靠出賣同伴茍且偷生……確實是你們這些人幹得出來的事情啊……”連聞生嘆息一聲。

在場幾乎所有人都表情一凜。

連聞生忽然咧開嘴唇,詭異地笑了笑:“你們一直以燃燒屍體的方式確認我們這些所謂汙染者和你們的差別,實際上……我們的身體,有時候也會是旺盛的紅火。”

連聞生說著,胸腔裏的火焰忽然暴漲了一圈。

小魔女嚇了一跳:“怎麽回事!我沒有增加靈力輸入!”

言傾也皺眉看過來,正對上連聞生死死盯過來的視線。

他胸膛裏的火焰陡然暴漲,一瞬間竄出了體外,烈火腐蝕著他的軀體,很快燒掉了他半顆心臟。

他的臉上終於浮現了痛苦之色,顯然在燒到身體之後,汙染者和普通人沒什麽兩樣。

然而,連聞生的眼睛卻亮得驚人。

“連聞生,你真的不要命了嗎?”卓緋紅還想再爭取一下,聲音低沈。

“我說過……我留在現在……只是為了……等一個人……”

連聞生再也站不住,燃燒的身體猛地倒下,虎目漢子下意識去扶,卻被他揮開,踉蹌著走了兩步,便徹底倒在了地上。

火光映照著他蒼白的臉色,他的視線卻只盯著言傾的方向。

“該死的……怎麽又不行了!”

小魔女試圖控制,發現那團火並不以她的意志為轉移,依舊不死不休地燃燒著。

她還以為自己至少有了一點進步。

“別試了,這是他自己在主動求死。”

卓緋紅按下了小魔女因過度使用靈力而微微顫抖的身體,看著地上那幾乎燒成火人的汙染者,眉頭微蹙。

“神從最高處跌落……”

連聞生看著言傾,棕灰色的眸子似痛恨、似嘲笑、似不解……卻更似渴望。

“他在說什麽?”

左洛星註意到他的嘴唇還在動,卻因為聲音過於微弱,而無法聽清。

“如果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卓緋紅靠近他,隨時準備掐滅他身上火焰。

一旁的方知意看著汙染者的眼神,微微垂眸,別過了視線。

“赤紅的火焰……點燃了世界……”

垂首抱火的神明、低垂著眉眼的神明、胸膛火熱的神明、永受神罰之苦的神明……

真令人費解啊……

連聞生睜著眼睛,手指微微動了一下,似乎試圖挪動一下,但很可惜,火焰蔓延到了手臂,他沒辦法再動彈。

“他在念那首歌謠。”

卓緋紅看著地上已經徹底成了一團火焰的連聞生,語氣帶著一絲困惑,緩緩站起身。

“歌謠?”李棲梧走上前,看了地上慢慢熄滅的火焰一眼,了然道,“也對,汙染者那邊對歌謠的解讀和我們完全不一樣,對他們來說,那也是一首希望之歌。”

歌謠的最後兩句,“花開之日,銀色的霜雪將會閃耀天空”,對於人類來說,是萬裏晴空的世界終將到來;對於汙染者來說,卻是指天生屍火冷白的他們,將會統治這個世界。

反正這歌謠早在一千多年前就出現了,誰也不知道它真正的意思是什麽,人類往人類的方向解讀,汙染者往汙染者的方向解讀,還都有理有據。

月玄照卻是久久無法松開眉梢。

他總覺得,汙染者話裏有話,他說那句“等人”的話時,看向的分明是他。

他在等誰?

也在等月神大人嗎?

“汙染者已經死了,你們還準備跟著他赴死嗎?”李棲梧將註意力從歌謠上離開,看向不知所措的眾人。

這些人跟著汙染者的時間最長,說不定也能問出點什麽,比起汙染者,確實是人類更容易審問。

幾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有些動搖。

唯獨虎目漢子和小五卻是看著地上那一小嘬白色的灰燼,沈默不語。

“如果你們肯將自己知道的事情說出來,說不定還能拯救更多的同伴——你們不會以為,汙染者死了,事情就結束了吧。”

李棲梧盯著那幾個目光動搖的人,聲音沈重而嚴肅。

聽到“拯救同伴”幾個字,幾人眸光波動得越發厲害,不由得將仿徨的視線投向虎目漢子和小五兩人。

虎目漢子依舊沈默。

小五卻是收回了視線,看向了李棲梧,沈聲道:“我們說了,你們能保證不放過任何一個該殺之人嗎?”

“怨氣還不小……我們當然不會放過任何該殺之人,前提是,你們有足夠的證據。”李棲梧說。

“證據不是應該你們來找嗎?”小五錯愕道。

“沒有線索哪來的證據,當然要看你們知道多少,以及……願意說多少。”

李棲梧的目光忽然深邃起來,似乎飽含深意。

幾人臉色微變,都沒有說話。

連聞生的軍銜不低,能做的事情不少,能調遣的人當然也不少,這其中,有許多就曾是他們並肩作戰的戰友,他們無法辨別那是正常的執行命令還是與汙染者同流合汙,自然也不敢輕易將親密之人的名字報出。

“不急,這都是之後的事情。”李棲梧忽然笑了一下,安撫道,“你們不想說的事情,我們也不可能用刑逼你,只是有一件事情你們一定要想清楚,隱瞞到最後,害的可能不止你們自己。”

幾人的臉色不僅沒有放松,臉色反而更躊躇了,張了張唇不知說些什麽。

方知意瞥了眼他們的臉色,目露譏誚。

李棲梧沒有再對他們多說,而是向月玄照和卓緋紅兩人聳了聳肩:“所以,我們的任務,這就算完成了?”

月玄照和卓緋紅的臉色並不好看。

雖然早就知道結果,並且任務上也是明確地說明要“消滅潛伏汙染者”,但親眼看到汙染者寧願引火***,也不願意吐露一分一毫事實,還是讓兩人大受震撼。

以前的汙染者,雖然也是連神術都無法撬開嘴,但到底算是處死,眼前這一個,卻是自己選了一個最痛苦的死法。

“要回去了嗎?”言傾聽到幾人談論,頓時激動道,“那我要坐這座戰艦回去!對了……我要和封大哥一起坐!”

言傾說著,轉身便從艙門跑出去找封大叔,左洛星叫了幾聲沒叫住,連忙跟了上去。

看著言傾和左洛星跑遠的身影,月玄照回神,低聲道:“我跟吳少尉說一聲,就坐這輛戰艦回去吧。”

卓緋紅其實也懶得動,聞言點頭道:“也好,反正也是要審問的,回去了再說也一樣。”

幾人於是直接用戰艦的中心通訊臺給吳少尉發了信號,便各自找了個空房間休息。

月玄照也找了個房間,剛準備進去,卻聽到了李棲梧的聲音。

“等等,隊長,我有點事情想要問你。”

月玄照轉頭,空蕩蕩的走廊裏,李棲梧的栗色頭發被通道換氣口裏的風吹得輕輕揚起,半闕眼睛遮在陰影下,看不真切。

“什麽事?”

月玄照將即將刷上去的門卡收回放進上衣的口袋裏,轉身面對著李棲梧。

李棲梧逐漸走近,臉龐重新沐浴在光裏:“沒什麽……就是想問問隊長,你一直在等的那個人……等到了嗎?”

月玄照緩緩皺起眉:“你問這個幹什麽?”

“我只是想提醒隊長,有時候……不要太相信童話。”李棲梧微笑道。

“這不關你的事。”月玄照眼神頓時冷下來,刷開房間便要進去。

“隊長,你是不是覺得……言傾就是你要等的那個人?”李棲梧拉住了他,緊緊盯著他的眼睛。

“我說了,不關你的事。”

“即便……言傾真的和汙染者有關也沒關系嗎?”

月玄照猛地看向李棲梧。

“言傾大人,您那麽了解汙染者,真的是因為直覺嗎?”

左洛星回房後,仔細想了想剛才發生的事情,還是覺得不太對勁。

如果言傾是因為直覺,那汙染者,又是為什麽……同樣對言傾另眼相待呢?

言傾吃零食的手微微頓了頓,眸露沈思:“可能還因為……”

“因為什麽?”左洛星頓時緊張起來。

“我和他上輩子就認識,說不定還是情侶關系,所以我才這麽了解他,前世的記憶一直保留到現在,即便我的腦海裏已經沒有他的身影,但是關於他的一切……”

“都深深印在我的靈魂裏——我愛他……我忘不了他……無論輪回多少次,我都會找到他!”

悲傷而淒慘的女聲哀戚自述著,聲音從恍惚到堅定,最後變成了不顧一切的決心,背景音還是那種老套的電閃雷鳴外加滂沱大雨。

左洛星嚴肅的表情頓時一裂,緩緩看向言傾空無一物的面前。

那裏,有一面左洛星看不見的光幕,正播放著狗血的前世今生連續劇。

“對不起……我不小心外放了……”言傾連忙按掉聲音,表情心虛。

左洛星看了看言傾嘴角的餅幹碎屑,妥協地嘆了口氣:“算了,直覺就直覺吧……嘴角,擦一擦,沾上東西了。”

“哪兒?”言傾摸了摸唇角,指腹擦到一點餅幹碎屑,他盯著手指上的碎屑看了一會兒,突然擡手低頭。

“別到處擦,我給你……”左洛星剛拿出手帕,就看到言傾低下了頭。

一點粉嫩舌尖探出唇外,舔去了指尖一點碎屑,還下意識嘬吮了一下,聽到左洛星的聲音時,眼神無辜地看過來。

“拿張帕子……”

左洛星楞楞地接了下半句,視線不由得凝在了那被手指微微按得凹陷的唇瓣上。

“哦。”

言傾看到帕子,自然松了嘴,剛準備伸手接過帕子,被左洛星拉去了手。

“下次不要用舌頭舔。”

左洛星低頭說著,手帕沾了點水,捏著言傾的手指,慢慢擦拭著。

白皙的手指因為從來沒有做過重活,也沒有經歷過繁瑣的訓練,因而骨節生長得十分勻稱修長、指甲因為被左洛星修過,圓潤幹凈,整只手其實十分漂亮。

“洛洛……我就舔了一下,還要擦多久啊……”言傾忍不住動了動手指。

他原本還坐得筆直看他給自己擦手,結果沒坐一會兒腰就塌下來了,視線飄到了光屏上,然後等他準備用擡手點擊屏幕時,發現左洛星還在擦他的手。

他真的、真的就舔了一下。

而且他口水又不臟……

“好了。”

左洛星給他把手放了回去。

言傾頓時兩只手一起放了上去,將游戲屏幕拉大後,很快陷進了游戲裏。

左洛星看了看手上用過的手帕,若無其事地疊好收進了口袋裏。

大約半小時後,戰艦進入了近地軌道,盤旋了十分鐘後,緩緩降落在A5區的軍用港口。

吳少尉已經在下面等著了,月玄照和卓緋紅跟在幾名背叛者的身後下來,見到吳少尉之後,很快走在了一起。

其餘人不遠不近地跟在後面,言傾更是直接和封大叔走在了一起,正在討論游戲。

左洛星走在兩人旁邊,看了眼言傾並未隱藏的光腦屏幕,發現上面的游戲他一個都不會,於是默默移開了視線。

封大叔捕捉到左洛星的表情,大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夥子不行啊!這可都是星網上十分流行的游戲,我一個中年男人都或多或少知道一點,你一個年輕人怎麽能一個都不會呢?”

“沒興趣。”左洛星搖搖頭,對這些槍.戰、星戰之類的東西毫無興趣,他更喜歡單人競技,那種拳拳到肉的感覺,才更能讓他血液沸騰。

“你看看你看看,這語氣就不像個年輕人。”封大叔恨鐵不成鋼地嘆了口氣,轉而高高興興和言傾交流起經驗來,畢竟平時的時候,根本沒人願意吹他的牛逼。

小魔女倒是偷偷看了一眼,很快打開了自己的光腦,將剛才看到的游戲一一下載,愉悅地瞇起了眼睛。

言傾別的不說,玩游戲還挺會挑的,剛好和她口味一樣,她每次都從言傾這裏找新游戲,效率高、游戲體驗極度愉快。

“大美人,玩什麽呢?讓我看看……”李棲梧不知道什麽時候擠過來,硬是把封大叔和言傾岔了開來,自己站在了言傾左邊。

封大叔搖了搖頭,懶得和年輕人爭,剛好後面有人叫他,便回到隊伍裏去了。

李棲梧於是順理成章站到了言傾旁邊。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我都在玩誒!要不咱們加個好友?”李棲梧又開始騙聯系方式。

言傾瞥了他的面板一眼,發現確實都在玩,於是點了點頭,結果加完好友後,言傾無語地撇了撇嘴:“你好菜哦……咱們打不到一起。”

李棲梧笑容一僵:“這不是需要大神帶一帶嗎?”

“不想帶菜雞。”言傾拒絕被拖後腿。

“別這樣嘛!我其實進步很快的!只要言言大人用心教,我保證很快就跟上言言大人的腳步!”李棲梧連忙討好。

“那我為什麽不交新朋友呢?我交新朋友也很快。”言傾一臉冷漠。

他根本不缺人一起玩,好友列表上每天都有很多邀請。

李棲梧想到他剛才和中年大叔都能聊得起勁,頓時苦惱,不得不使出殺手鐧:“雖然你很強,但我也有一個地方很強。”

“什麽地方?”言傾不屑。

“我錢多。”李棲梧深沈道,“並且我從不吝嗇替給游戲好友花錢。”

言傾看了一眼自己賬號上充到V8的皇冠圖標,沈思:“……”

李棲梧也看到了,突然想起左洛星是左公爵的兒子,私庫肯定也不小,頓時忐忑起來。

難道這世道,鈔能力都交不到朋友了嗎?

沒想到言傾緩緩道:“你這個號要打上去實在太費勁了,想要和我一起玩的話,最好直接買個新號。”

“行!我現在就買。”李棲梧立馬打開了交易賬戶,“你說我買什麽級別的比較好?”

“我這個就很好。”言傾給他看自己的賬號界面,“V8皇冠,256款皮膚,一口價88888,可接受砍價。”

李棲梧:“……”

“行……我買。”李棲梧價也不砍了,將言傾的賬號買下,心想怎麽著也是大美人用過的賬號,買了不虧。

他還沒收到賬號,直接把錢打了過去。

“還有其他游戲……”言傾幽幽道。

“我一起買!一口價不還價!”李棲梧開了第一個頭,後頭就沒什麽感覺了,迅速打了個好幾個88888過去。

“很好……現在,到你給游戲好友花錢的時候了。”言傾緩緩說道。

“?不是已經花過錢了?”李棲梧茫然道。

“你什麽時候花過錢?”言傾當著他的面,慢吞吞重新建了個游戲號,並且極其自然地添加了他當好友,“你的游戲好友想要升個皇冠,你覺得呢?”

“你要用新號跟我打?”李棲梧難以置信。

“舊號不是賣給你了嗎?”言傾一臉嫌棄地看他。

“……”

李棲梧又花了數個88888,給他新的游戲好友每個賬號都充到了皇冠級別。

“現在總可以……”李棲梧話音未落,就見言傾歡快地跑到了左洛星面前,向他炫耀自己的星網賬戶界面。

“洛洛!我剛剛找了個冤大頭,把玩游戲的錢賺回來了!我是不是很棒!”

李棲梧:“……”

等到卓緋紅和月玄照談完,天色已黑,幾人索性就在軍區住下。

李棲梧總算和言傾玩上了游戲,雖然是花錢買來的好友位,但是和大神一起玩游戲感覺果真不一樣,如果不是隔著房間,李棲梧簡直想給言傾一個膜拜的親親。

“言言大人好厲害!言言大人萬歲!言言大人世界第一!言言大人宇宙無敵!”

李棲梧誇張的吹捧一串接著一串,臉上不見半點羞恥之色。

月玄照本來在他旁邊閱覽資料,被他吵得看不進去,轉頭道:“你昨晚不是還跟我說他和汙染者有關?”

李棲梧頭也沒回,十指飛快在光屏上點動:“但這不耽誤言言大人可愛又厲害啊!你也別多想了,反正想了也沒用。”

月玄照淡漠撇開眼。

他才沒有多想。

他的月神大人,根本不可能錯認。

一局畢,李棲梧關了光腦,看到一旁的月玄照已經躺在床上閉了眼,索性熄了燈。

黑夜裏,只有李棲梧那雙淺蜜色的眼睛倒映著窗外的月光。

一只小鳥從樹梢掠過,帶起一點細碎聲響,風中傳來隱約的呼嘯聲。

“您好……來自地獄的神明。”

地獄……

是指黑暗界嗎?

李棲梧的眸子微微轉了轉,月光從他眼中褪去,眼底唯餘陰霾。

第二天,一行人乘坐星艦回到十三區主軍區,將連聞生等人的事情向左思舟以及程大校報告了一番,包括後來虎目漢子和小五等人吐露的內容。

左思舟和程大校也沒有想到,看似鐵板一塊的十三區,竟然有這麽多漏洞,除了齊染率領的幾支隊伍之外,還有數名將領與連聞生關系匪淺,並且有幾人還與十四區也有緊密聯系,三方友好合作,互通有無。

十四軍區的地下迷宮現世之後,果然牽出了一大批人,從開發建設的投資商、批下工程的建造局各級官員、到長期藏匿其中進行交易的數十名尉官以上的將領,十四軍區的混亂算是聲名遠揚。

齊染和齊霜的處置暫時還沒有定下來,但是何塞交換戰功、私吞軍餉、濫用刑罰等等罪名辨無可辨,被十四軍區直接判了死刑,還沒等到卓緋紅等人回去便已經關進了牢裏。

月玄照和卓緋紅分別就此事寫了一份任務報告,並將證據附上,在回學院前傳了回去,剩下的人則是寫了任務心得,需要交給訓練部的部長,然後根據隊長提交的報告給幾人評定打分。

在回學院前,兩支隊伍稍微交流了一下,有一些人則是相互留下了通訊號。

一次任務之後,彼此之間的了解也加深了不少,以後或許能成為固定隊的隊友也未可知,多多交流總沒有壞處。

因為兩座學院並不在一個星球,因此在留完通訊號後,很快互相道別,坐上了各自訂好的星艦。

左洛星感覺言傾似乎被叫出去好幾遍,有些好奇道:“言傾大人,都有誰加了你啊?”

言傾正趴在桌子上拼拼圖,聞言捏著方片回憶了一下:“不太記得誒……好像有六七個吧……”

“六七個?是有點……等等,他們一共才五個人,你怎麽加的六七個人?”左洛星莫名感覺自己走進了驚悚題材。

“我看看……”言傾點開自己的光腦,進入好友列表裏看了看,念道:“李棲梧、月玄照……阿登、小艾、蘑菇、七號、白毛、亮亮、小黑。嗯……加了七個!”

“等等等等!小艾後面那一串都是誰?我怎麽沒聽過?”左洛星越聽越覺得驚悚,難道言傾大人大白天撞鬼了?

“蘑菇是小艾的喚神、七號是亮亮的喚神、白毛是阿登的喚神、小黑是……對哦……小黑是誰?”

言傾數著數著,發現真有個人不認識,頓時倒吸一口涼氣:“洛洛!我撞鬼啦!”

左洛星剛才已經嚇了一跳,這會兒心態竟然平和起來,說道:“是人是鬼,打過去看看就知道了。”

言傾從左洛星背後探出頭來,看了一眼還沒收起的光屏,咳嗽了兩聲,小心翼翼地按了撥打鍵。

通訊很快接通:“言言,打過來有什麽事嗎?”

左洛星楞了一下,連忙道:“爸爸,是我不小心撥錯號了,你什麽時候加的言傾大人?”

“哦,我之前忘了要聯系方式,結果等你們快走的時候才想起來。就讓阿黑幫我要了,怎麽?他忘了說這是我?”左思舟笑道。

“額……”左洛星看向言傾,發現對方一臉恍然大悟,頓時知道是言傾忘了人家的囑咐,摳了摳椅子淡定道:“嗯……應該是阿黑忘記說了……”

“哈哈哈哈!好!我下次說他!”

左思舟本來已經猜到是言傾忘了備註,想逗一逗老實的小兒子,沒想到竟然聽到對方毫不猶豫蓋鍋阿黑,頓時樂不可支。

左洛星推完鍋之後才想起阿黑是父親手下一位辦事極為牢靠的黑臉副官,聽到父親的笑聲,頓時知道自己被戳破,臉色瞬間漲紅,但還是故作淡定道:“嗯……也不用說得太狠,不是什麽大事……”

左思舟聽著兒子故作鎮定的話語,笑得停不下來,剛好看到阿黑走過來準備匯報,這才掛了電話。

阿黑首先說了言傾的事情,左思舟一聽兒子果然是在替他的小喚神開解,頓時又樂了起來,笑得阿黑一臉莫名其妙。

這邊左洛星掛了電話,臉上還持續升溫了好幾秒,手速極快地將備註改成了父親,想了想,又改成了左思舟。

言傾看了一眼備註,又將其改成了“洛洛爸爸”,心虛道,“我當時走神去了,沒聽清楚阿黑說的什麽。”

左洛星已經緩過勁來:“沒關系,父親不會計較這種事情。”

言傾這才放下心來,將手邊碎圖塊推了一半給左洛星:“洛洛和我一起玩。”

言傾買的是那種一整面八百多片的大拼圖,單人拼的話大約要花兩到三天,但言傾只拼了一個晚上,已經完成了二分之一左右。

左洛星拿著碎圖片,心知不把一面拼完言傾是不會願意睡覺的,於是有心加快了速度,很快和言傾一起拼完了一整面圖。

“好了,關燈睡覺。”

左洛星把拼圖收起來,將試圖再打一場游戲的言傾推到了床上,摘下了他的光腦。

“很晚了。”

“哦。”

言傾鉆進了被子裏,看向旁邊自然而然躺過來的左洛星,目露迷茫。

話說,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他的大床莫名其妙就分了左洛星一半呢?

第三天下午,星艦抵達雪曼星。

下了艦船之後,幾人乘坐空軌車從雪曼學院南門進去,卓緋紅來到院長辦公室前,他看了一眼剩下的幾人,視線落在了阿拉貝拉身上。

阿拉貝拉一臉淡然。

他於是將目光放在了方知意身上,還沒開口,便被方知意微笑截下。

“隊長,你要是敢說出那句話,你就死定了。”

卓緋紅嘴唇剛剛蠕動,便被這麽堵了一句,無奈停下,又重新看了一眼阿拉貝拉,嘆氣道:“阿拉貝拉就先住我的別墅裏,地方你知道,密碼是我的生日,等明天見了部長我再送你回去。”

阿拉貝拉迅速回頭:“好的,明天不回去也沒關系。”

卓緋紅:……

“行了,都散吧,好好休息一下,明天還得跟部長扯……好好匯報一下。”

左洛星和小魔女還站著沒有動。

方知意看了一眼還在狀況外的兩個小蘿蔔頭,稍稍解釋了一下:“緋紅作為隊長,需要去院長辦公室匯報工作,我們基本沒什麽事了,明天緋紅會來叫你們一起去訓練部部長那兒拿獎勵的。”

兩人聽罷,這才了然,與卓緋紅和阿拉貝拉道別,分別回了宿舍。

左洛星本來在宿舍住得就不久,還出門大半個月,走進去之後還有點陌生。

倒是言傾十分自如地撲到床上打了個滾,抱著床上學長學姐送的抱枕幸福地蹭了蹭,瞇著眼睛昏昏欲睡。

左洛星本來想說大半個月沒回來好歹得換條床單被套,但看到言傾已經閉上了眼睛,只好又閉上了嘴。

見言傾把被子都壓在身下,左洛星從櫃子裏拿了一床的被子出來,剛抱到床邊,言傾忽然翻了個身。

嘴唇擦過他抱著被子的手。

似乎還碰到了一點濕潤的柔軟。

左洛星身體一僵,被子猛地掉在了言傾的身上。

“嗯……好重……”

言傾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到自己身上一座巨山,推了兩下沒推開之後,不滿地往床裏面拱了拱,身上的被子也跟著抖開,總算沒那麽重了,於是又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左洛星站在原地,右手捂著左手手背,看著重新睡過去的言傾,目露遲疑。

作者有話要說:

洛洛開始回顧自己短短十五年人生有沒有違法犯罪,如果沒有,那就——

A、保持下去

B、是時候了

註:您的選擇不會影響後續劇情(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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